口苗三水王

同行同行

【喵汪】哈数

……同志们真是热情啊,诚惶诚恐,不过是小梗小故事,看一乐呵,么么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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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大副班一向如此嘛?社众问。

 

苗班主哂然一笑,当然不,你们王副班也有嫩的时候,年轻的时候,娇羞的时候,甚至突然跳闸黑灯也会啊的吓一跳呢!

 

哦是嘛?社众拉长了调子不太相信。

 

苗班主摇起纸棍风,眯着眼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,不过……

 


 “跳闸了估计,”苗阜说,“你别怕。”

“谁怕了。”王声瞪了苗阜一眼,可惜太黑,估计看不见,便摸摸头自己寻思道:“我记得还有节蜡烛。”

 

王声翻出蜡烛,苗阜擦着火柴点燃,两人面对面,中间放着蜡烛。

 

“我去看看电箱。”苗阜说。

 

“那我给你说段书。”王声说。

 

“啊?”

 

“你修你的。”

 

苗阜就着王声点起的蜡烛开始扒拉电箱,王声在旁边清嗓子,苗阜说:“我在这边当电工,你在旁边说书,这什么光景呀?”

 

“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,那我不说了。”王声果然不说了,举着蜡烛安静的杵在旁边。

 

苗阜查着电路,挥手招呼,“凑近点。”

 

王声靠了过去,烛光匀称的洒了一圈,王声咦了一下,说:“还有红蓝线呐,怎么跟拆炸弹似的。”

 

“文史的别说话。”苗阜小心翼翼的挑开两根并在一起的电线,起身合上电源,没亮。

 

“技院的也不怎样呀。”王声还嘴。

 

苗阜原本是想恶狠狠的瞪过去,以示不平,结果刚一转身就发现王声离得他很近,甚至鼻息都能和在一起,猛然后退了一步,踩到了旁边的工具箱,里边的东西稀里哗啦的翻了一地。

 

“哎,干嘛呢你。”王声举着蜡烛蹲下来,开始收拾摊在地上的东西。

 

苗阜摸摸鼻子,说:“回头记得买手电。”

 

王声点点头。

 

苗阜又拿过王声手里的蜡烛,王声奇怪的抬头看他,苗阜冲他笑,说:“那玩意难修,你要真空着就来说段评书也行。”

 

说到评书,王声还是来了兴致,其实要说评书和相声相比,他恐怕更倾向于前者,所以合上工具箱,王声拍拍手说:“那我可说了啊。”

 

苗阜把蜡烛递还给他,说:“说吧。”

 

王声开嗓:“上回书说到赵云怀揣幼主,身负重任……”

 

“哎哎,”苗阜道:“怎么就上回书说了呢?上回呢?”

 

王声咂了下嘴说:“你管我?我就背了这一段。”

 

苗阜耸耸肩,说:“继续继续。”

 

王声继续:“那赵云没想到碰见河北名将张郃,凭本事,赵云不怕张郃,可赵云不能把全身的能耐使出来,虚点一枪,拨马往前就跑……”

 

苗阜查看着电箱,王声在他旁边说着评书,突然觉得有点想笑,这是他们合伙搭相声的第二年,在一园里刚落了脚,苗阜终于辞了电工的工作,搬进了王声的租房,开始专心搭戏,谁料入驻仪式还没开始,屋里的灯就先熄了。

 

“你该说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段。”苗阜说道。

 

王声哼哼,“别打岔,出师表那段我都还没背呢。”

 

苗阜等了会,见王声没再说下去,便扭头看他,说:“我不打岔了,你继续说。”

 

王声没应,看着手里的蜡烛,但苗阜确信他没真的在看蜡烛,因为他就在烛光的另一头,他看到王声的目光是散的,迷离的,虽然保不齐是近视的缘故,但更多的还有着别的什么。

 

苗阜回头继续看电箱,用螺丝刀敲敲铁制外壳,说:“想自己写吧?”

 

“恩?”王声随口应了声,“什么?”

 

“评书,想自己写吧?”苗阜把小号的螺丝刀叼在嘴里,换了另一把。

 

“我现在背的可是袁老先生的……大山堵死了,小的我还正翻山呢。”王声回道。

 

苗阜转头瞥了他一眼,嘴里叼着螺丝刀含糊的说:“文人就是矫情啊……”

 

王声不爽了,抬手挡住烛光,苗阜那边没了光照,索性拿下螺丝刀用来点点王声,说:“想还是不想?”

 

王声盯着火苗瞅了会,最后还是放下手,说:“想。”

 

苗阜安抚的伸手在王声侧脸摸了一把,说:“乖乖。”

 

王声嫌弃的用衣袖擦了一通,又说:“没什么,想归想。”

 

苗阜张张嘴想说什么,又止住了,转头把电闸拉上,合上箱门,摸着进了房间,站在开关前说:“亮还是不亮,就靠这一次了啊。”

 

王声看着开关,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丝毫不走心的说:“这好似薛定谔的灯。”

 

“啊?”苗阜没听懂。

 

王声笑笑,说:“表面形式的,等于未知,等于无限的可能,没有定论之前,一切都是不确定的X。”

 

“我说你呀,”苗阜受不了了,慨然道,“什么未知,这都是有哈数的,修好了就能开,没修好就不亮,真是……”

 

苗阜啪的按上开关,亮了,苗阜望着头顶的灯,漠然道:“这叫苗阜和王声的灯,不是薛定谔的。”

 

王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眨眼,厨房里嘀的一声响,电磁炉继续炖上晚饭,苗阜在旁边打了个哈欠,吹灭了蜡烛。

王声突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,笑得都蹲在了地上,笑得都飙出了泪。

 

苗阜被笑得一愣一愣的,忙走过去扶着王声的肩膀说:“怎么了这是,笑啥?”

 

王声抹了一把眼角,说:“没啥,觉得你可乐。”

 

苗阜鼓鼓嘴说:“怎么的呢?”

 

王声又指指自己说:“也觉得我可乐。”

 

王声只不过是想起了他的大学生活,他的文学,他曾经文青似酸楚的抱负,还有……他的评书。

 

大抵文人都有那么股情怀,他可以每年读上百本书,他可以洋洋洒洒的写文评,却甚少写自己的文字,写起来也带着点桎梏,他的情怀在文字里,他的抱负在文字里,字成文文如人,从来都是如此。

 

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写他的评书,园子里排不上他们的号,只能去青年酒吧里说书,一连五场,他只能无尽的背着别人的书,别人的词,别人的情怀和抱负。

 

有那么些时候,王声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无止境的,可苗阜不,他说,一切都是有哈数的。

他说我们熬了两年,大不了再两年,努力了,努力了就该有回报,这是哈数。

 

他总是乐观,一如相声台上他的角色。

他不会指着高墙内的天空告诉你不要怕太阳总会过来的,而是会挥拳砸墙,拉着你出来指着太阳说你看我找到太阳了。

 

苗阜看着王声笑了半天,完全不得要领,反正灯修好了,遂坦然的坐在他旁边看他笑完。

 

王声终于不笑了,揉揉差点笑僵的脸,看着对面的苗阜,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拍,又忍不住冲他乐道:“乖乖。”

 

苗阜仍由他蹂躏,扬着眉角回道:“怎么的呢?”

 

“长夜慢慢,无心睡眠,对词可好?”王声笑眯眯的说。

 

苗阜盯着王声看,王声被他看得笑不出来了,以为他要说什么,小圆脸绷着,等了半响,苗阜终于说道:“你们文人真的很矫情。”

 

王声把眼一横,说:“对还是不对?”

 

“对对对。”苗阜狗腿子的回道。

 

事实上苗阜是对的,他的哈数讲了五年,讲出了青曲社,讲出了一众徒子徒孙,而众徒们正围着他听他讲当年的故事,他甚至还有点小幸福的想这日子真不错嘿,想完又觉得自己矫情了,腹诽着一定是被那谁传染的。

 

于是苗阜一收扇子,手一摊,你们说那会子的王副班可乐不可乐?

 

众人后退一步,笑笑,不说话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苗阜回头,发现王声正站在他后面,马上谄媚笑道:“乖乖。”

 

王声也冲他笑笑,然后一扇子拍下去,众人同情的看了眼他们的班主,遂作鸟兽散。

 

那头有谁抱头鼠窜,又有谁高举纸扇直言要清理门户,还有个不怕死的顶了一句说哎王老师反了反了,王大副班便改口说好那先篡了位再清理。

 

高三小铮铮拨了两声,为追逐战配乐。

 

苗大班主心酸掩面:“高老师,哎高老师,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弹三弦了嘛!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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